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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

我们在一起快乐是真的,

我们后来没有在一起也是真的。


————————真假————————


「喂,别让大哥刷微博。」


张雨鑫看到微信里小钱突然发过来的消息有些摸不着头脑。她随手翻了翻热搜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热搜里突兀的冯薪朵三个字有些扎眼。


张雨鑫咽了口口水,然后夺门而出跑到了大哥的房间里。


“干嘛啦张雨鑫。”

“大哥我来找你玩王者,带我上分!”

“你说什么啊。”


陆婷看着堵在自己门口一脸通红的张雨鑫下意识的拉了拉袖子,只觉得她脑子坏了。


先不说张雨鑫打王者的水平有多菜,怎么带都带不动,这个时候明知道她心情不好还来找她打王者。陆婷翻了个白眼准备关上门继续睡觉。


“不是,大哥我的脚脚脚脚。”


陆婷看着张雨鑫卡在门中的脚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啊。


“好啦进来。”


张雨鑫来不及揉自己的脚就冲进了房间关上门,好像后面有什么怪兽在追着自己。陆婷看着神经兮兮的张雨鑫心里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就打一局哦。”

“好好好。”


张雨鑫看了眼一旁正专心致志看着手机屏幕的陆婷,长吁了一口气。


好歹能拖一天是一天,现在疫情这么乱,估计过几个小时热搜就下来了。她打着心里的小算盘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猪崽!你怎么回事!”

“啊?”


屏幕上灰色的界面像是上演着默片,下一秒张雨鑫就被大哥推出了房间。任凭她再怎么用高八度的嗓门喊着大哥,门都没有再开过。


“犯什么毛病。”


陆婷看了眼手机,再也没有打游戏的兴致。她随手把手机扔到床头,然后抱起了纳豆摸了两把。


“纳豆啊,你说猪崽今天怎么了?”

“嗯?”

“你也不知道对吧,她们最近都不太对劲。”


纳豆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腿上的毛,下一秒就从陆婷怀里跳到了地上伸了个懒腰。


陆婷看着纳豆慵懒的样子苦笑了一声,还是当猫好,无忧无虑。想到这里陆婷皱了皱眉头,好像明白了张雨鑫今天的怪异,她用手勾了勾床边的手机,熟练的打开了某个界面。




陆婷记得自己在初中的时候隔壁班有一个和她同名同姓的女孩子,那个时候她就想,人的名字千千万万,自己爸妈怎么就起了个这么容易重名的陆婷呢。


但有的人名字不同,像是冯薪朵。


热搜里的冯薪朵三个字,每个字都为她脑海里那个笑起来像有海风吹过的女孩子添了一笔淡淡的蓝。


“冯薪朵。”


陆婷低低的从喉间吐出这几个说过千遍万遍的名字,心里也像是刮过一阵海风。


凌晨三点的海风,冷冽的带着海腥味。


像是冯薪朵会发的东西,又不像是她的笔触。陆婷看完长图文之后叹了口气,原来最后连我不过也都是像围观群众一样茫然,


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


纳豆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又像原先一样伸着爪子拍了拍她的背。陆婷对纳豆笑了笑,像是一个陪伴了很久的朋友一样。


她最近经常会做噩梦,她梦到过往很多已经蒙了灰的事情。


像是冯薪朵在台上大方的说自己是她的最后一难,还有唱梦中的婚礼时候眼睛里闪着的泪光。


梦中飘着雾气的场景还有轻飘飘的话语,陆婷常常醒来之后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


都是假的吗?


纳豆舔了舔她的脸颊还残留的泪水,毛茸茸的触感把她拉回了现实。


是真的。


冯薪朵爱过她,是真的。

爱上了别人,也是真的。


你知道吗,世界上很多事情,是因为那么真实所以才会难过。


这两件事里,但凡有一件是假的,她都不至于那么痛苦。


如果冯薪朵没有爱过她,或者冯薪朵最后没有爱上别人。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陆婷随手从床头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缓缓点燃。然后拿过了喝完的矿泉水瓶,把烟灰一点点抖落进去。


她以前很讨厌烟味,看到冯薪朵熟练的夹烟姿势总是会皱着眉头抢过然后一把掐熄。


不过现在,陆婷厌恶的看了眼在空中久久不散的烟雾,原来我也没有比你好到哪里去冯薪朵。


你描述的酒瓶烟雾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我好像,更像是你描述的那个人。


三分二十七秒。


陆婷看了眼手机上计时的软件,然后把还在冒烟的烟蒂丢进了矿泉水瓶里。瓶中的水面发出了轻微的嘶一声,很像是不小心被薄薄的白纸划破手指发出的一声叹息。


“抽烟对身体不好,对猫也不好。”


陆婷对自己喃喃了一句,然后倒在了床上。手机的计时器还在一秒一秒的跳动着数字。


“所以要快点抽。”


手机屏幕上的数字戛然而止,陆婷苦笑了一声也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幼稚又没有逻辑。可是她好像没有别的事可以做了,冯薪朵走之后她习惯把每一件事计时。


一杯酒的从舌尖淌到喉间咽下是六秒。

一根烟燃烧完尽是三分二十七秒。


如果不是一分一秒跳动的数字。她甚至会忘记自己还在呼吸,还在生活。


计时的单位是假的,流过的时间却是真的。

她的存在是真的。


但她希望自己的存在是假的。


脚尖不小心踹倒的酒瓶在地毯上发出闷实的碰撞声。陆婷下意识的看了眼冯薪朵的朋友圈,和原先一样,这个人就像是从世界上凭空蒸发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唯一变的是头像,看起来很像是以前初中时候大家会用的情侣头像。陆婷不知道用另一张头像的是不是她新喜欢上那个人。


如果你有了喜欢的人啊,我只能祝你幸福。


陆婷翻了个身把手张开举到了自己眼前,模糊的视线里自己的掌心熟悉的纹理。


“生命线,事业线,,”陆婷顿了顿往下看着,“这道,这道是什么线?”


酒精开始在血液里开始翻腾,陆婷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昏昏沉沉,手指也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这道,还有这道”,陆婷把衬衫的袖子往下拽了几公分,疑惑的摇了摇头。


”这一道我也没有见过。”


纳豆的猫叫把陆婷的思路拉回了房间里,她看了眼正在一旁瑟瑟发抖的纳豆,安慰似的对纳豆招了招手。


“纳豆啊,没事的,来妈妈这。”

“喵——”


纳豆抗拒着往后退了两步,没有靠近她。陆婷用右臂撑起了自己的身体,然后摇摇晃晃的走进了洗手间。


冷水从花洒溅到了她的左手上,染红了雪白色的浴砖。


眼泪顺着脸侧一滴滴砸到了地上,陆婷蹲下了身体,好冷啊冯薪朵。


手臂上一道道新旧交替的疤痕提醒着她做过多么愚蠢的事情。就和她的世界一样,支离破碎。


“喂冯薪朵,你是不是神婆啊。”

”怎么猜的那么准。”



你没有骗人,你写的那些终究都成了我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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