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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换

很久很久以前森林里有一座古堡，古堡的主人是一只活了五百多年的吸血鬼。

奇怪的是，从没有人见过这个吸血鬼长什么样子，甚至没有人知道这座古堡何时建起。听说只有月圆夜的时候，从山顶上俯瞰才能从古堡的窗户里隐隐透出这只吸血鬼的身影。

 

“所以你就来看看我长什么样子？”

 

古堡里慵懒靠着沙发的吸血鬼晃荡着杯中的红酒，目光微微上昂盯着墙上的油画随口问道。

“是…是。”

浑身打颤的小骑士望着斜坐在沙发中的吸血鬼略带结巴的答应着。吸血鬼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她点了点头，目光依旧飘离在空中。

 

“那你现在看到了，可以走了。”

 

吸血鬼似乎是厌倦了坐在这里和素不相识的人类聊天，从今早太阳刚升起时看到这个穿着猎人衣服的小骑士在古堡边来来回回徘徊就应该知道，又是无趣的一天开始了。

 

吸血鬼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放下酒杯转身准备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去。

 

“啪嚓——”

 

红酒杯被打碎的声音，吸血鬼像是鬼魅一般移动到了小骑士身前紧紧扣住了他的脖子，手中还拿着一只破空而来直取她心脏的银箭。

 

吸血鬼回头看了眼桌上被银箭刺破的高脚杯还有杯中晃荡的红酒终于表露出了一丝情绪。

 

“这是我很喜欢的杯子。”

 

吸血鬼毫不费力的掐住小骑士的脖子，然后提到了空中。她看着小骑士脸憋的青紫双腿乱蹬的模样冷笑了一声。 

“谁让你来的。”

“公，公主，血。”

 

吸血鬼皱了下眉头随即就露出了不易察觉的一丝笑，她放下了小骑士，然后用自己的衣服轻轻擦拭着箭头上的红酒渍，下一秒银箭就插入了小骑士的肩膀。

 

吸血鬼听到惨叫声露出了一丝微笑，她像是玩腻了玩具的孩子，懒得再看倒在地上的小骑士，转过身挥了挥手就再也没有回头，任由小骑士匍匐着拖着一道深红色的血迹爬出了古堡。

 

吸血鬼歪着头看了眼窗外挣扎着往森林边缘爬着的小骑士，然后看了眼镜子里自己的脸庞，她的容貌从来没有变过，但这一切都不是她选择的。

 

窗外的风吹进了黑暗的房间，翻过桌上那本厚厚的日记，被羽毛笔精巧勾勒过的那张肖像就这么飘落到了地毯上。

 

吸血鬼弯腰捡起来了那张肖像画，然后轻轻触碰着画上姣好的面容，眼里透出一丝暧昧的温柔。

  

“你那么骄傲的人，莫寒。”

“怎么可能会让别人来取我的心头血。”

 

 

小骑士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在王国的城堡里，他隐隐约约看着窗前熟悉的背影然后跌跌撞撞从床上爬了下来跪在冰冷的地上。

 

“属下无能。”

 

小骑士吞吞吐吐的对着窗前的背影低下了头，长久的沉默之后他感觉一把扇子稳稳抬起了他的下巴。他努力屏住呼吸，不敢去看那个人的眼睛。

 

“你为什么去找她？”

 

小骑士看着窗外夕阳的光洒在面前精致得像是瓷器的人身上，像是镶了一道金边，他咽了口口水。

 

“属下知道，公主殿下想要吸血鬼的心头血。”

“所以你想帮我去取？”

“是，是，公，公主殿下。”

 

乌鸦拍着翅膀飞向了远方，天空中最后一道亮光也被黑夜吞噬。

 

面对着小骑士的公主愣了一下，然后扑哧的笑出了声。她放下了抵在小骑士下巴上的扇子，轻轻的摇了摇头，又重新不轻不重的点了点头。

下一秒还在惊愕中的小骑士就被蒙着面的暗卫捂住了口鼻。

 

“你知道为什么从没有人知道她长什么模样吗？”

“不是没有人去找过她。”

“也不是她杀了每一个见过她的人。”

 

公主瞥了一眼小骑士左肩上重新被撕裂的伤口耸了耸肩。

“她以前就不是一个狠心的人。”

“明明是吸血鬼，活得比人类还仁慈。” 

 

等到小骑士的挣扎声慢慢听不到了，她才挥了挥手让蒙着面的骑士退了下去，然后独自走到了露天的阳台上，公主撑着下巴看向了远处的古堡，眼神里透着难以言喻的兴奋。

 

 

 

 

 

“没有人可以知道你的模样，戴萌。”

“除了我。”

 

 

 

 

 

 

戴萌第一次见到莫寒的时候是在森林里，她记得那天早上一个身上满是伤口的女孩就这么倒在了不远的森林中。

 

浓烈的血腥味带着一丝清甜毫不客气的把戴萌从一场噩梦里唤醒了起来，她晃了晃脑袋，努力想不去被那血腥味吸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是不想，心中越是像烧了一把火一样难受。

 

戴萌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想要去找找这气味的来源，若是人死了，那也不违反自己不伤害活人的原则，若是还活着，还活着的话，戴萌叹了口气，就送远些好了。

 

走近了之后戴萌才注意到女孩乌黑如瀑的头发上松松的带着王冠，贴身的礼服倒像是刚刚还在晚宴上的模样。

 

而如今雪白的礼裙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半干的血迹凝固在了脸庞，紧闭着的双眼睫毛还在微微颤抖。说来奇怪，戴萌看着女孩姣好的面容，竟然觉得和鲜血有些般配。

 

像是，像是她就应该在血泊里肆意生长，然后开出一朵鲜红到夺目的花才可以。

 

那是戴萌第一次见到莫寒。

 

她把那个女孩抱回了自己的古堡，听着那个女孩微弱的呼吸声，戴萌第一次割破自己的食指然后滴在了莫寒的嘴角。

 

吸血鬼的血是世界上最好的良药，看到莫寒又沉沉的睡了过去，戴萌准备起身离开才发现手臂被沉睡中的那个人紧紧的抓住。

 

“真是，”

戴萌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躺在了床的另一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这个看起来十八九岁的女孩毫无脾气。

 

直到她昏昏沉沉的睡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手上却锁住了沉沉的铁链。

 

“你醒了啊。”

  

女孩轻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着，刺眼的阳光让她浑身有烧灼般的痛感。那个穿着血色礼裙的女孩就这么站在窗前，手里玩着一把透着银光的匕首。

 

“吸血鬼的血真的是良药。”

“哦对了，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吧。”

“我叫莫寒，是邻国的公主。”

 

莫寒像是在说什么家常一样纯真的看向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的戴萌，然后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戴萌看了眼自己手上的铁链，又看了眼女孩手中的匕首，只是闭上了眼睛没有再多言语。

 

她听到细碎的声音，一步，两步，莫寒温软的呼吸喷到了她的冰冷的睫毛上，然后一点点往下，戴萌又闻到了莫寒身上那股清甜的香味，她忍不住抖动了一下，铁链也发出了碰撞的声音。

 

“扑哧，”

 

戴萌听到俯在自己面前的女孩笑了，有些别扭的睁开眼，把头扭向另一边。

 

“我还以为吸血鬼都是没有感觉的呢。”

 

莫寒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反而变本加厉的贴近了戴萌冰冷的身体，一只手轻巧的要去解戴萌衬衫的纽扣。

 

“你到底要做什么？”

 

戴萌有些坐不住了，声音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可别误会。”

 

莫寒无辜的晃了晃手中的匕首，然后指尖在戴萌胸口画了一个圈。

 

“我只是想要你的心头血。”

  

后来，后来被压制在床上的莫寒难得的露出了一丝惊诧的表情。戴萌看了眼被紧紧箍住双手在床上动弹不得的莫寒恶作剧般的笑了。

 

她模仿着刚刚莫寒的模样，然后贴紧她略微发烫的耳朵，像是教导小朋友一样的语气低声说，

 

“小朋友，铁链困不住吸血鬼，银链或许可以。”

“还有，如果你想要永生，”

“只有我的心头血是没有用的，”

 

戴萌挑逗的撕开了一寸遮挡住莫寒脖颈的衣物，用舌尖轻轻的舔了一下，感觉到身下的人明显的扭动之后才得意的笑了。

 

“想要永生，”

“你的血得流光，然后喂我的血才管用。”

 

危险的距离，冰冷的鼻息，莫寒干脆闭上了眼睛。但戴萌并没有杀了莫寒的打算。

 

五百年的时间，她早就不把生死当回事了，只是铁链，戴萌摇了摇头，

 

太拙劣了一些。

 

她细细打量了醒过来却紧闭双眼的莫寒，心里竟然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过了很久，她才松开箍住莫寒的双手，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天很晚了，公主殿下也要回家了。”

 

轻轻关上房间门的一瞬间，她听见房间里莫寒懊恼的骂了一句该死。戴萌回想到刚刚莫寒俯在自己身上的那刻，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真是一个有趣的小朋友。

 

从那一次之后，时常会有手持银剑的骑士或是邻国的王子来到她的古堡。戴萌也不介意一个接一个再把他们扔出去。

 

次数多了，莫寒竟然有次还亲自跑过来和她解释，就像被抢了糖果的孩子一样气鼓鼓的和她说，那些人自作主张不关她的事情。

 

戴萌想到这里忍不住又笑了，她当然知道莫寒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在自己手里败了一局恨不得全世界都不知道，更不会找别人讨还的。

 

她只是惊讶，莫寒怎么会自己跑来和她解释，还委屈的要她发誓从来没有想过是自己找人来害她才算完。

 

想到莫寒让自己发的誓，之后还硬赖在她的古堡住几日才算完事，也算是一个小祖宗了。

 

从那以后，莫寒总是隔三岔五就来自己这和度假一样，戴萌也就随她去了。还有好几次戴萌从梦中醒来发现莫寒不知道什么跑到自己床上头埋在怀里睡的正香，手上还不忘抓着一把没用的银匕首。

 

戴萌每次都是哭笑不得的把她手中的匕首扔到了一边，然后叹口气随她怎么睡去。

 

戴萌也问过莫寒为什么想要变成吸血鬼，莫寒的回答直截了当。戴萌眯着眼睛想起来当时莫寒说这话的时候正在胡乱的翻着自己的藏书。

 

“因为我讨厌老了之后的样子。”

“人的一生能体会这几味是很幸运的事。”

 

莫寒抬头看了眼戴萌百年如一日从没有变过的面容，摇了摇头又低下了脑袋坚定了吐出了几个字。

 

“那我宁愿死。”

 

想到这里戴萌把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窗外的风刮的有些紧了，她抬头看了眼远处慢慢被黑夜笼罩的城堡然后关上了窗户。

 

 

  

好久没见到她了。

 

 

 

莫寒再溜出城堡到戴萌那里的时候，是她的二十岁生日。她脱下刚刚参加过晚宴的衣服，熟练的从马厩里偷出了一匹马，然后从城门飞驰去了森林的深处。

 

戴萌像是早就知道莫寒今夜的到来一样，点亮了古堡里所有的蜡烛，然后静静地坐在炉火边等她。直到莫寒推开门进来的时候戴萌才装作是惊讶的模样问她你怎么来了。

 

“明知故问。”

 

莫寒随手把斗篷扔到了戴萌最喜欢的沙发上，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对戴萌伸手像是在讨要什么。

 

“怎么了？”

“礼物。”

“什么礼物？”

 

莫寒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戴萌，然后生气的把手放了下来，转身就要离开，直到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戴萌才从身后瞬间移动到了她面前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好，给你礼物。”

 

戴萌看着烛光下莫寒因为委屈煽动的睫毛，觉得有些口渴起来。她晃了晃脑袋，想把血液里燃起来的冲动压制下去，然后从桌下轻轻捧出一副油画来，

 

是莫寒撑着下巴趴在城堡阳台时的模样。

 

“喜欢吗？”

“你，你，你偷窥我！”

 

莫寒也不知道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只是紧紧抱着画，然后撇着嘴低头。

 

“哪算偷窥呢，吸血鬼嘛，视力好，”

戴萌有些得意的笑了，她看着莫寒的模样，就是想逗一逗这个小姑娘，佯装伸手要拿走画。

 

“不喜欢那我收回去了？”

 

没想到戴萌手还没勾到画，却被莫寒一把抓住了领口。看到莫寒眼神里狡猾的光，还有被稳稳放在地上的画戴萌才反应过来又被小家伙摆了一道。

 

“怎么，”

话音还没有说完，莫寒的嘴唇就压住了她最后一个音节，然后顺势倒在她的身上。

 

莫寒没有给戴萌任何喘息的机会，只是随着自己的心思，任性的用舌尖挑逗着她口中每一处，就像她无数次想做的那样。

 

烛光中的气氛总是想不到的暧昧，指尖轻挑下剥离的衣物，还有裸露的大片皮肤映着烛火染上温暖的玫瑰色。

 

“过分了。”

 

戴萌一个翻身就轻而易举的把莫寒压到了自己身下，她伸手拽好被莫寒解开了一半的衬衫，然后咽了口口水，准备结束今天的场面。

 

“为什么过分了。”

“因为，，，”

 

戴萌被问的有点卡壳，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过分了，也许是她内心还是觉得自己是个吸血鬼，不该，

 

“我是血族。”

 

戴萌琥珀色的眸子努力避开莫寒紧盯着的目光，支支吾吾的说了这么一个不算理由的理由然后闪躲着想要站起身来。

 

莫寒看着因为自己心里莫名其妙原则有些拘束的戴萌轻声笑着骂了一句傻子，然后挑逗的看了眼俯在自己身上衣衫不整的人，膝盖轻轻蹭到了她的腰腹，火热的触感让戴萌突然的恍惚了一下，手上力道松了下来。

 

“戴萌，你教过我的。”

“教过你什么？”

 

戴萌只觉得莫寒笑的有些熟悉，然后下一秒钟就被重新压制在了身下，她刚皱起眉头准备起身，手腕就被冰凉的触感刺激的一怔。

 

莫寒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银手链，轻而易举的锁住的戴萌的手腕。她亲了口戴萌惊讶的半开的嘴唇，然后装作无辜的指了指一看就是特意为她打造的银手链。

 

  

“你教过我，银手链，”

“可以困住你。”

 

  

炉火烧的正旺，她看到戴萌像是透明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像是在雪山中埋了千百万年的玉石。

 

莫寒贪恋的用指尖轻轻触碰过戴萌每一块肌肤，然后留下一些特别的印记，从山峰到低谷，穿过森林的迷雾然后潺潺的水声像是在提醒着什么。

 

“戴萌，我要你当我的生日礼物。”

 

莫寒在戴萌耳边轻轻说了一句，然后再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戴萌，戴萌，”

 

莫寒终于在戴萌弓起腰背，牙齿忍不住刺穿了自己肩膀的那一刻轻轻喊出了她的名字，还有一句像是祈求般的愿望。

 

“求求你，让我和你一起吧。”

“好。”

 

戴萌从喉间隐隐约约吐出这个字，然后喘息着趴在莫寒的肩头。

 

“你再说一遍？”

“我说好。”

 

戴萌看着莫寒错愕的样子，心里说不上来的滋味，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想要永生的目的变了呢。戴萌看着手上那副银手链，眯了眯眼睛，然后用力挣断了开来。

 

“你，你，你不是，”

 

莫寒看着戴萌轻而易举扯断的铁链，硬是愣成了一座雕塑的模样。戴萌得意的笑了笑，然后翻身压住了莫寒。

 

“傻子，我说过银链或许可以。”

“什么时候说过银链一定可以的？”

 

听说城堡里的公主要出嫁了，嫁的是邻国一个富可敌国的王子，古堡里的吸血鬼掠走了公主，是这位王子勇闯古堡杀了吸血鬼才救了她。

 

“富可敌国的王子，还杀了吸血鬼救了你？”

 

戴萌喝着面前刚刚榨好的西红柿汁看了眼正在帮自己挑衣服的莫寒差点喷了出来。

 

“你就是这么和老国王形容我的？”

“是啊，不然怎么可能让我嫁给你。”

 

戴萌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随她去吧。莫寒忽悠人的能力她还是相信的，就算说她是爪哇国的王子，说不定都没有人怀疑。

更何况，戴萌抬头看了一眼认真选衣服的莫寒，除了莫寒，没有活人知道古堡的吸血鬼是她。

 

“你就穿这件吧。”

 

莫寒把衣服丢到戴萌怀里，然后又凑了过来，

 

“话说你什么时候给我换血？”

“你急什么，等过一阵吧，我还要准备准备。”

“你可记得晚上准时到啊，我筹办了好久。”

“好好好。”

 

戴萌被小祖宗闹了一阵这才送走。她看了眼远处王国的城堡，默默的走到了古堡的地下，腐朽的气味直冲鼻腔，戴萌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头，然后走到了暗道的最尽头打开了门。

 

屋里陈列的仿佛是一个小型的实验室，戴萌看着桌上还有残留的药水心中有些波澜。

 

曾经她用了两百多年四处找寻能变回人的解药，线索断了再找，总是在最后希望就在眼前心脏快要跳出胸膛的时刻被泼下冷水。

 

大把大把的时光，她像是疯了一样想要调配出变回人的药剂。

 

是命吧，总是差那么一点。遇到莫寒之后，戴萌突然觉得自己冰凉的体温也没有那么讨厌。过去一百多年了，是该放下执念了。戴萌笑了笑，然后关上了暗道的门。

 

戴萌到的时候，晚宴刚刚开始，她看着一脸殷切等着自己的莫寒心中欢喜，差一点就要瞬移到了她面前，最终还是学着路人的模样加快了脚步。

 

“怎么才来哦。”

 

莫寒嗔怪着然后挽着她的胳膊进了城堡大厅，刺眼的光，即使是在黑夜里也闪的戴萌眼睛有些发痛。她适应了一会会才恢复以往的视力，然后抬头扫了一眼大厅。

 

 

“啪——”

 

 

精致的酒杯在戴萌手中化成了碎片，点点红酒沾到了雪白的礼服上。莫寒诧异的回头看了眼愣住不动的戴萌，赶忙不动声色的在有人注意到之前拖她去了人少的地方。

 

 “宝石，是那颗宝石。”

 

莫寒回头看了眼刚刚戴萌站着的地方，目光所及哪里有什么宝石的影子。她有些愠怒的想要质问戴萌，却没想到一眨眼戴萌已经消失在她的面前。

然后大厅里吊灯破粹伴随着各色人等尖叫的声音像是利刃捅进了她的心脏。

 

莫寒看着眼前一片狼籍，她终于想起来戴萌说的那颗宝石。公主订婚宴上才会出现的那串项链上有一颗传说是女巫族人施过法的红宝石。

她看着被人打碎的玻璃，还有空无一物的首饰盒倒退了两步。然后不顾阻拦冲出了大厅，骑马直奔森林深处的古堡。

 

 

 

“我追了，追了两百多年才找到。”

 

戴萌眼睛里透出血红色的光，然后死死的抓住了莫寒的肩膀，她拉着莫寒从门口带去了暗道尽头的那个房间，项链上的宝石在昏黄的烛火下透着一丝诡异的红色。

 

“你知道吗，我，我刚刚看到第一眼就知道，这就是我追了两百年的那颗宝石，那个能让我变回人最后的宝石。”

 

戴萌像是疯了一样打量那块宝石，莫寒看到那诡异的红色仿佛穿透了戴萌的眼眸，燃烧着像是一场从没有熄灭的大火。

 

“你不为我高兴吗。”

 

戴萌瞬移到莫寒的面前，用力的把她压在了冰冷的石壁上。

 

“莫寒，你看，我就要变成有温度的人了，你不替我高兴吗？”

 

她把莫寒的手放到自己的心脏上方，

“这里，你一直说我这里没有跳动的声音，它很快就能跳动起来了，你应该为我高兴的才对。”

“还有，还有，”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从戴萌的脸上划过，莫寒带着项链离开古堡的时候只给戴萌留下了一句话。

 

“你说要和我在一起，一直都在骗我。”

  

戴萌倒退了两步，像是大梦初醒一般直直的撞到了石壁上，她茫然的摇摇头，然后空荡荡的桌面只是反复着一句话。

 

“对不起啊，对不起啊。”

“我没有骗你，我想过和你在一起的。”

 

很久很久以前，森林里有一只吸血鬼，她和人类的公主相爱了。她们说好订婚之后，吸血鬼就帮公主取得永生。

 

可是吸血鬼在订婚那天发现追寻了几百年宝石原来是公主的项链。公主看着吸血鬼夺走项链后狂热的眼眸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她。

 

几年之后，公主倒在了吸血鬼古堡的门前，她身上的血已经快要流光了，吸血鬼知道只有让她变成和自己一样的血族才能救她一命。

 

于是吸血鬼吸完了她剩下的血，然后用自己的血帮公主取得了新生。可是吸血鬼没有想到公主用宝石研制出了变成人类的解药，在不注意的时候喂给了她。

 

变成吸血鬼的公主，还有变成人类的吸血鬼。在吸血鬼变成人类后的第四十八年，她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已经变成老人的吸血鬼躺在床上对公主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就沉沉的睡了过去再也没有醒来。

 

公主呢，公主用木制的匕首捅向了自己的心脏。

  

“戴萌，我用一辈子折磨你，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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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故事的全部了？”

“对啊，不然你还想要啥情节？”

 

坐在桌边啃着苹果的莫寒指了指自己电脑的文档耸了耸肩膀问一脸呆样的戴萌。

 

“不是，”戴萌努力理了理思绪。

“合着你把我写成渣男还挺开心？”

 

“那你写嘛。”

莫寒啃完最后一口苹果，嘟哝着和戴萌说着。戴萌抓了抓脑袋也没想出个什么东西，干脆一把关了电脑，蹭到了莫寒身边去。

 

“莫莫，我比那个吸血鬼有良心多了，要是我看到项链我肯定不动心嘻嘻。”

“哼那可不一定。”

“我觉得吧你还是得改改。”

 

虽然嘴上傲娇不承认，但戴萌还是哄的相当对点子，莫寒态度明显比刚刚软了一些。

 

“那你说改什么嘛。”

 

凑过的坏笑的狼崽一把压住了没有任何防备的莫寒，然后低沉的声音顺着呼吸传到了莫寒的耳中。

 

 

 

 

“中间那段过生日我很喜欢。”

“多写一点吧。”